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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飄絮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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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絮滿天

“你這人,怎麽這樣!”

“就是,不喜歡聽就滾啊!”

……

宋邶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他們倆瞬間陷入了眾人譴責的漩渦中,薛浸衣皺著眉頭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

她還是覺得十分無語的,這宋邶是覺得他們的目標不夠大,非要以此來給他們找點兒事情做吧?

對此,宋邶表示滿不在乎,甚至還對周圍的人投去了不屑及鄙視的目光。

“誒,你什麽表情!”有人站了出來,直接指責宋邶。

薛浸衣咬了咬牙,往後退了一步,這不退還好,沒有註意到她,這一退,所有人都發現了這身旁還有一個人。

“這人剛才是不是也沒有給芙蓉姑娘鼓掌歡呼?”

“對,他們倆肯定是一夥的!”

薛浸衣憋了一口氣,心中默念道:還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又後退一步撇清關系都會讓人誤會,這究竟是怎麽搞的。

正當薛浸衣十分的郁悶的時候,宋邶不顧別人的目光,居然還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對薛浸衣說道:“沒用的,你如今再怎麽辯解,在他們看來都是無用,在他們眼裏你已經跟我是一夥了,這個芙蓉姑娘呢,雖然唱腔一般,長得也不好看,身材也過於的像瘦猴了,但是呢,卻在這群庸俗之人眼中非同一般。”

“此等小人,難道我等就任由他如此言語屈辱嗎?”剛剛為芙蓉挺身而出的那一位,現在更是氣憤了,他那目露兇光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撲上去把宋邶撕個稀碎。

薛浸衣著實有些詫異了,他摸不透宋邶的行徑到底有何用途,但如今看來他確實是在故意地激怒這些人,但他到底有什麽目的薛浸衣現在管不上了,因為整棟樓的人現在都開始針對他們了。

“宋邶,你想死的話,你自己去死就好了,你為什麽要把我拖著,到底要幹什麽?不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麽嗎?萬一我的身份暴露了,就功虧一簣了……”薛浸衣這一番責怪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了臺上的異常,同時也猜到了宋邶為什麽要這麽做的原因。

芙蓉不見了。

剛才薛浸衣一直忙著怎麽樣不讓自己的身份暴露,不和宋邶被他們這些人歸為一類,但是一直都忽略了,臺上的芙蓉,自己被詆毀居然一句話也不出來辯解,不出來辯解就算了,為什麽要這麽快就離開了?

除非,心裏有鬼。

薛浸衣靠近宋邶,問:“你從什麽時候發現她不對勁的?”

薛浸衣這一舉動宋邶倒是覺得頗為歡喜,但周圍的人看著就不是那麽開心了,他們現在更加確定了這兩個人是一夥的,一起來詆毀他們的芙蓉姑娘的。

“大家現在看見了吧,他們就是一夥兒的,就是一夥兒來搗亂的!”

“不錯,我們要為芙蓉姑娘討回一個名聲,芙蓉姑娘唱得好,人長的好,性子溫柔,這些人簡直就是來毀她的名聲。”

“就是就是……”

在一眾人的包圍圈中,薛浸衣和宋邶正在低聲的交談中,完全不把他們當回事,尤其是宋邶,時不時的還甩兩個白眼周圍的人,把他們惹得更是怒火三丈。

宋邶對於剛才薛浸衣的話,他解釋道:“其實你自己之所以會隱藏身份和蹤跡,來到這菅野城,也是因為知道自己現在的消息被散布的滿天飛,劉磐若是心裏真的有鬼,必定會百般的防備於你,無論他在不在這菅野城,只要你一出現他那邊便會有無數的消息,到時候別說是人贓俱獲,說不定還會被銷毀證據,什麽都不能留下,更別說保全金檀周家的面子懲罰劉磐了,”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確定他們現在沒有想動手的意願之後,他再次說道,“你自己更加明白的是,無論是劉磐現在在不在這菅野城,他都會十分的小心翼翼,不會輕易的露面,所以我想出了這個辦法來引他出來。”

“所以你開始就這麽想了,還沒有跟我說?”薛浸衣憋的那口氣快要爆發了。

宋邶楞了一下,他回答道:“我承認這倒不是,的確這件事情是剛剛這些人指責我那個芙蓉悄無聲息的離開的時候,我才想出來的,對於開始說她唱的很難聽,我說的也是真話呀,確實唱得很難聽的,不要說和我記憶中聽過的最好的那場戲相比,即便是那蘇州城裏死的那幾個花旦也比她唱的好聽多了,我看這飄絮閣,就是用美貌來吸引這些客人而已,這些客人吧,腦子裏都被肥油灌滿了,眼睛也被汙濁遮擋住了,自然是分辨不出來這戲曲的好壞,我今天幫他們分辨一下,也是為他們洗洗耳朵了。”

他的這種行為薛浸衣沒辦法譴責,畢竟他是為了自己才引出劉磐,想出了這種方法,他有些話說的也確實沒有錯誤,那芙蓉唱的按專業性來說也確實不好聽,而這些客人呢,明顯一個個都是精蟲上腦,被美色遮住了眼睛,才會如此偏袒於這芙蓉。

不過,這倒是讓薛浸衣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劉磐這個人做事小心謹慎不說,為人雖然算不上是什麽心理扭曲之輩,但也是個性格格外強勢之人,他若是真心的對芙蓉,對了,別說是真心的,只要是他跟芙蓉有過什麽關系,只要是他現在還保持著這種關系,他都不會讓芙蓉出來站在這臺上給這麽多男人唱歌。

“宋邶,我覺得不對勁,我們可能查劉磐查錯了方向。”薛浸衣說。

宋邶問:“什麽?”

“一個性格強勢,掌控力頗為強悍的男人,會讓他的女人出來賣唱嗎?”

宋邶看她一眼,說:“不要說是一個性格強勢的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哪怕是性格懦弱,一點都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出來賣唱的!”他順便補一句,說,“對了,咱們現在不應該管他們,而是應該在意一下我們,這些人好像都要撲上來了。”

“你好意思,還不是因為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勢單力薄,哪怕是真的可以和這些人對抗,難道我們要下死手嗎?”薛浸衣環顧四周發現,芙蓉可能在飄絮閣地位頗為高,因為這裏所有的客人,包括這裏的打手,現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芙蓉的地位並不像只是一個樂伎那麽簡單,她的背後很有可能會跟飄絮閣背後真正的勢力有很大的牽連。

“來人,上,給芙蓉姑娘……”剛才為芙蓉挺身而出的那人一直在鼓動周圍的人對他們倆動手。

薛浸衣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一只手握著殺生劍,一只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在那人說到“芙蓉姑娘”四個字的時候,她立馬沖上去,直接一拳打在了那人的鼻子上,用力太大,那人直接一個仰頭摔倒在地,鼻子還不停的流血,看樣子,應該是被打斷了鼻梁。

薛浸衣拍拍手背,仿佛是嫌棄碰到了那人,她十分不屑道:“真是廢話太多,要是你們不怕我今天砸了就飄絮閣,你們也會被牽連的話,那你們就一起上吧!”她的聲音儼然已經轉變成了男聲,但是在宋邶的視角他也並沒有使用腹語,看來這薛浸衣懂得東西太多,也是自己不知道的,以後還是要好好的問一問。

“哎,別、別動手,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各位客人別動手!”正當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從樓梯上快步走下來一個小老頭兒,他留著羊須胡,梳著油光晶亮的發髻,讓人看起來覺得十分的奸詐虛偽。

此人便是飄絮閣閣主,石般。

那被薛浸衣一拳打到鼻子出血的那人見著石般下來,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向石般殷勤的道歉,說:“不好意思,抱歉了,石般閣主,今日是在下唐突了,是在下給飄絮閣帶來了麻煩,還請石閣主不要怪罪。”

石般見著他臉上的笑容變了一變,但是他似乎是很會管理自己的表情,在那人擡頭時便換了一副和藹近人的笑容,他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沒有的事,是我招待不周,這樣吧,你也是我飄絮閣的老客戶了,不如今天就留下來喝一杯。”

“那,真的不好意思,恭敬不如從命!”那人簡直可以說是喜上眉梢了。

薛浸衣挑了挑眉,往後退了退,和宋邶站在了同一條線上,她附在宋邶耳邊低聲說道:“這個人,是個老油條,他手上有老繭,跟暹羅有關。”

那種繭長在食指和無名指之間,且左右手分布得十分均勻,這樣的繭在宋邶的印象裏,並沒有什麽兵器可以對應得上。

但薛浸衣很熟悉,這跟暹羅的秘術有些關系,暹羅有種秘術是練習徒手穿甲,取人心臟的,十分狠辣,這種武功本身也是暹羅所不齒的,但由於其效果,尤其是偷襲上特別顯著,所以還是有很多人瞞著師門偷偷練習。

由於這武功練習的過程中極為艱苦,並且風險性十分的大,很有可能稍不註意就會導致手指殘疾。其練成的時間最低都要數十年,還是那種天生骨骼清奇、根骨不凡的練武奇才才能夠有可能達成的效果,像那些武功平平的人,若是想借如此武功一戰成名的話,至少最少也要二十年才會有所起色,還不能說登峰造極,只能說有所起色而已。

當年薛浸衣自己在暹羅學藝的時候,也被人建議過去學這個所謂的最高的秘術,除了她已經練成的那一個之外,還有的就是這穿甲取心,薛浸衣倒是拒絕了這種秘術,因為風險太過大,而且收效甚微,對於她來說並非一個好的選擇。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石般,薛浸衣曾經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遇到一個練成過這種武功的人,畢竟她在暹羅學藝,教她的那個師傅也沒有練成過這個武功,都是半途而廢,現在卻在菅野城見到了,不得不讓她對此產生不小的懷疑,看來在暗中潛伏的人除了趙清秋和東瀛人之外,還有這個一直悶聲幹大事的暹羅。

宋邶察覺到了薛浸衣如今的態度變化,自從這個石般出現之後,她整個人都沈澱下來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霸氣,就像是一直在隱忍,在觀察,像一頭猛獸潛伏在暗中等待的自己的獵物出現。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石般已經將除了剛剛被薛浸衣打了那個男人之外的所有客人全部都送走了。

“兩位,”石般掛著一副笑容迎了上來,他對兩人作了個揖,然後語氣十分的抱歉道,“”對不起啊,都是我沒有安排好,早知道你們兩位是行家,就不該讓芙蓉那個半吊子上去獻唱,到了這兒還讓兩位看了一段笑話,還引發了這麽大的一個誤會,讓兩位受驚了,實在是我們的錯,為了表現出我的誠意,不知道兩位今日可否有時間能夠留在這飄絮閣內,和在下共飲一杯?”

宋邶註意到在他說芙蓉是一個半吊子的時候,剛剛被打的那個男人表現出了想要反駁的神態,但他對石般仿佛很尊敬,甚至有些懼怕,於是沒有開口。

“誒,那你說咱們現在要不要留下來喝一杯?”宋邶碰了碰薛浸衣的手肘。

薛浸衣皺著眉頭十分不耐煩的問:“你剛剛弄出那麽大事的時候怎麽不想著跟我商量一下,現在倒是想著我的想法了!”

“就是知道剛剛做的有點過火,現在不是在問你嗎?我們倆今天到這裏來本就是你的意願,留不留下來喝杯酒,接不接受這位閣主的誠意都聽你的。”宋邶的表現很是有誠意,只不過在其他人眼中看起來,他並不像是在詢問兄弟的意見,而是……

石般十分有眼力見的側過了身去,那些打手也面面相覷,只有那個男人小聲的問了一句,說:“他們兩個不會是……”

“誒!”石般一下抓住他的肩膀,笑著說,“這位兄臺,這話可不能亂說,這兩位公子相貌堂堂、玉樹臨風的,這話說出去,人家的名聲可是敗壞了,不要亂說不要亂說,至少不要在咱們飄絮閣裏亂說。”

薛浸衣聽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她瞪著眼睛,咬牙切齒道:“宋邶,這就是你問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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